童年游戏：打弹弓
文：郑学良
每一个男生都有一个武侠梦，所以小的时候，特别迷恋武器之类的玩具和游戏，打弹弓，是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农村儿童（当然是男孩子们）最爱玩的游戏项目之一。
那时的玩具基本上都是就地取材自制，弹弓制作也较为简单，主要就是弹弓架和皮筋两部分组成。
弹弓架基本由两种材料制成，一种是铁丝。将粗铁丝拧成“丫”字形就成了，铁丝虽是铁，但用它制作弹弓架是有缺陷的，就是多次用力拉弓后，它会弯曲，所以用铁丝做弓架还不如用树扠制弓架，选取一个三角形树杈，用刀稍微加工修饰成“丫”字形，就成了弹弓，木制弹弓坚固耐用，不易变形，非常好用。
弹弓的皮筋材料也有两种，一种是橡皮筋，就是小女孩扎头发的橡皮筋，最简单的一种，其缺陷是太单薄，稍用力就会拉断，所以适合那些较小的孩子们玩，并且要几个橡皮筋联结一起，增强硬度。另一种是废旧轮胎的橡皮，用刀剪加工成扁条形，这种皮筋厚度足够，即使使劲拉弓也不会断。
有了弹弓后，还得有“弹药”。小编那一带，那时候小朋友打弹弓的“子弹”可分为两种，一种是小石头，这个不用说了；另一种是较为粗硬植物的根茎，如南瓜藤、空心菜杆和红薯藤等，将这些植物根茎用刀剪断成一颗颗的小段，就成了玩弹弓的“子弹”，用得最多的是红薯藤，较硬且有韧性，比较好使。
有了一把制作简单但却心仪的弹弓，自然要到处显摆和使用。那年代，小孩子们玩弹弓主要是干嘛呢，归纳总结起来就是：打人、打树、打鸟。
一是所谓“打人”，确切地说来是用来玩“打仗”游戏。六七十年代的农村孩童，受电影及当时环境影响，经常玩“打仗”的游戏。“打仗”除了徒手用石头、土块之类互扔互打之外，用上“武器”的就是弹弓了，不过用弹弓来“打仗”，“弹药”不是石头石子，因为小石子会打破脑袋会流血伤人，为安全计，打弹弓用的都是红薯藤之类，它虽坚硬，打到身上会让人感觉生痛，但一般不会让对方挂彩，既有趣又相对安全。
用弹弓玩“打仗”时，参与的小朋友一般会分组，或自由组合，或以地域为别，组成对立的两派，然后“战斗”起来。在四周无遮掩的旷野上就“打野战”，以田埂、沟坎为界，扯起弹弓，互相对射；在院落里，大家依托房屋、树木、草堆等，就同“打巷战”。“打仗”，自然人多势众的一方有优势，人少势弱的一方打不赢就跑，这其中，个别人会成为俘虏，我们那时的规矩是，捉到“俘虏”后，只没收红薯藤等弹药，弹弓还是退还。就如同过去电影里解放军抓俘虏一样，没收子弹，枪支发放退还。
二是所谓“打树”，准确的说法是用弹弓打树上的果子。有了一把弹弓，总想练手，磨炼技术，作些瞄准、射击的活儿。关于这一点，城乡儿童玩弹弓是有别的。小编上初中高中后，班上有了城里的同学，说他们小时候，拿弹弓来打工厂厂房的玻璃和街道上的路灯，惹了不小的祸，常被父母责打。农村孩子，哪里能找得到路灯和玻璃，只有随处可见的果树，如桃树、梨树、柑橘树等，于是，就用弹弓打这些果子。
用弹弓瞄准、射击树上的果子，醉翁之意不在酒，并不是要打落多少树上的水果来饱口腹，而是借此锻炼弹弓的准星和自已的臂力。院子里的小伙伴们，有事没事。拿着弹弓在村里晃荡，选定一棵果树，大家轮番上阵，用弹弓打落树上的果子，这办法效率还是比较低的，半天下来打不下几颗果子，有时方向掌握不好，弹弓上的石子，没有打到树上，反而哗啦啦落到了一旁的瓦房上，里面忙碌的奶奶们边出门边骂，吓得大家一溜烟跑远了躲藏起来，怕老奶奶发现后告诉父母，轻的一声斥，重的一顿打。
三是所谓的“打鸟”，这个好理解。有了一把弹弓，总想实战，总想成为神弓手。虽说，弹弓用来“打人”，可“打仗”毕竟是游戏，且为安全计不得伤人，有许多顾忌；打树上的果子，玩久了后，觉得是静止的物体，没多少含金量，打活体动物更有趣味、更具挑战性，于是玩弹亏的最高境界就是用来打鸟。
上世纪六七十年代，那时没有保护野生动物之说，现在呢，用弹弓打鸟是违法行为，不可取。那时代打鸟用来检验弹弓的准度和人的力气，当然，用弹弓打鸟非常不易，鸟非常机警，喜欢在电线杆上、茅草屋上、树枝上等立足和栖息，如鸟在电线杆上，小孩子再小心，可地面一览无余，等拉开弓准备发射石子时，“哗”的一声，鸟飞走了，留下垂头丧气的我们。所以更多时候找在树枝上、茅草屋、谷草堆上的鸟打，看到鸟后，蹑手蹑脚靠近，拉满皮筋，嗖的一声射出一颗石子，不过，也许是弹弓质量不行，也许是气力不足，很少有打着的时候，基本上是鸟受了惊吓就飞走了。
孩提时代，弹弓等用来打人、打树、打鸟等项目外，也实在给孩子们幻想的空间。六七十年代，战争电影流行，也是红色时代，所以有时幻想着，自已化身一个技艺高强的弹弓手，用一把弹弓纵横战场，打日本鬼子、打国民党反动派，那时候，都知道这种幻想可笑、幼稚之极，只存于心底，从不敢示人。
然而，到了新世纪后。80后的新锐电影电视导演们，却把我们这些60后、70后们小时候的幻想搬上了银幕，在一些抗日神剧中，一些民间神人，以弹弓为武器，以石头为弹药，杀日本鬼子，炸毁日本碉堡和军火库，一把小小的弹弓，俨然成了杀敌无数、保家卫国、抵御外侮的万能和先进武器，实在匪夷所思，对这些神剧导演、编剧和演员们的脑洞大开，真的是非常非常之佩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