作者 | 和小畏
来源|武志红ID|wzhxlx你发现了吗,现代人好像特别容易累。
而且并不能歇一会就恢复干劲,而是一种持续的、深深的无力感——
不想上班、不想努力。
很多事情知道很重要,但就是不愿去做,总是拖延。
这,就是倦怠。
我们会觉得这很糟糕,于是想方设法给自己加油鼓劲。
可往往会发现,这最多让人“回光返照”一会,没多久,又再度陷入疲惫。
想走出倦怠,需要了解它是如何形成的。
和很多人想的不一样,倦怠并非是一个人目标感不强,或是意志力不够;
而是因为在做事时,我们被外界的声音过多地入侵,导致内在的秩序被破坏,于是产生了倦怠。
01
我是如何对「梦想」倦怠的
我是在一次「现金流」的游戏里,深刻地体会到这个道理的。
这是一种像大富翁的桌游,玩家会模拟现实中的投资理财,开启一段新的“人生”。
开始前,我们需要随机抽签选出自己的「梦想」,比如在景区建一座别墅,建一座主题公园,或买下一座岛等。
这些梦想都明码标价,所需资金动辄千万级别,玩家需要攒够钱实现梦想,才算胜利。
游戏上下半场各1小时,代表着玩家的前后半生。
一开始,我每个回合就在辛苦攒钱,好不容易积累了点资金,但投资屡屡不顺。
而一旁的主持人,时不时暗示我的理财方式有误,或者在别的玩家赚一大笔钱的时候,提醒我们要向之学习。
慢慢地,我的心情开始被资金流动牵着走,赚得比别人多一点就开心,低一点就着急。
1小时后,「前半生」结束,主持人带领大家复盘——
对比各玩家的收入,距离梦想还差多少钱,提醒大家抓紧时间。
我因为垫底,心情也变得慌张。
下半场一开始,我的投资就变得激进,想着能一夜暴富。
可越是着急,赔得越多,挫败感也越强:
果然,人生是不会轻易改变的!
慢慢地,我开始感到厌烦,也不愿再动脑思考了。
到最后还剩一点时间,我真的倦了,心想:这辈子兴许就这样了,梦想啥的,去他的吧!
于是便开始摆烂,不再计较每回合赚钱还是亏钱,只把注意力放在调侃别的玩家上,就是玩。
最终,游戏结束,我没有实现梦想。
但放弃后的20多分钟,却是我“这辈子”最快乐的体验。
02
被外在声音淹没的「我」
当然,这只是一场游戏,但背后却有着颇深的隐喻。
我从一开始的全程投入,然后慢慢对游戏失去兴趣,最终放弃梦想。
这既是现实中倦怠的缩影,也是「自我」渐渐被「外在的声音」淹没的过程。
这里所说的「外界的声音」,主要包含3个方面:
1. 外界定的目标
2. 外界安排的节奏
3. 外界的评价标准
首先,游戏的梦想(目标)是外界强加给我的。无论是内容或是金额,我都并不那么认可,这使得一开始游戏,我的投入程度就有限。
当目标并非自己想要的时,人也许能咬牙做下去,但却难以享受其中,过程中仅有的乐趣和价值感,只能是来自于与别人攀比。
这时,外界的「节奏」与「评价标准」便会渗透进来。
我的一举一动,都可以进行快慢对错的判断,当领先了、做对了,便感到欣喜。
相反,一旦没有这些正面反馈,动力就会骤然下降,如果再遇到几次大的挫败,加上再被人批评几次,倦怠就出现了。
当外界的声音像巨浪般全部涌进来,我便不再能带着自己的感觉去玩游戏;
而像是一个机器人,按照外界输入的指令,努力去活得又快又对。
现实也是如此——
如果没能觉察到外界声音的侵入,人内心的秩序就会被扰乱,然后渐渐变得倦怠。
等到这种不舒服的感觉积攒到极点时,就会想要彻底摆烂。
而在这时,转机发生了。
当我选择了放弃,相当于清空了外界的声音,自我重新有了空间,于是感受到极大的放松与自在。
03
过滤外界的声音
这段经历让我联想到生活中的很多情况。
游戏里,我可以很清晰地识别,我的奋斗目标是被外界强加的,而在现实里,有些被强加的目标,则未必那么容易被识别。
好友小蕾,去年一直在埋头准备考会计证,几乎每天晚上都窝在家里看书。
身边的人都能感觉到她非常用功,志在必得。
可一次见面,她却无比疲惫地和我说,自己完全学不进去了。
有时候人虽然坐在桌子旁,魂却飘到了十万八千里,一看到书上密密麻麻的字就头大。
可是,如果不认真对待的话,又担心考不过。
小蕾在不停吐槽,这些知识学起来有多讨厌,她最烦这些和数字有关且繁琐的东西了。
是的,她倦怠了。
我问她:“那你以后想当会计吗?”
小蕾毫不犹豫地说:“不想啊,只是想多个证傍身,找工作写简历看起来好看些。”
我表示:“既然这样,要不就放弃好了,反正即使考到了,你也不喜欢这工作。”
小蕾有点诧异,可没一会她也意识到了:
是啊,既然我本身不喜欢这类工作,那完全可以不考啊。
其实,这个目标并不是她自发的,而是看到很多人说多一技傍身总是好的,于是才想要考证。
可是,当目标与自身的情况完全不匹配时,则会变成了累赘,白白消耗自己的力气。
还有一种情况,即使目标是自己想要的,可做事的节奏与评判标准被外界干扰,人也会倦怠。
比如学生和家长都明白,「搞好学业」是一个毋容置疑的目标,但大家都仿佛被这件事折磨得心烦气躁。
是因为大家很脆弱吗?未必。
像暑假一开始,就有很多“网红老师”说孩子的暑假是最可怕的,必须得抓紧。
这些声音无形中制造了攀比与焦虑,迫使人们不断地自我怀疑——
我现在有落后吗?
我这样安排暑假错了吗?
当内在的秩序被扰乱,那么人的精力就会加倍消耗,然后倦怠就早晚会到来了。
蔡志忠曾如此描述现代人的困境——
就像开车在高速公路上,
总怕开得比别人慢,
可却未必知道自己想要去往哪里。
04
倦怠,是在提醒你找回自己
那么,该如何面对倦怠呢?
首先需要明白,简单地加油鼓劲打鸡血,只是在压抑着倦怠,它并没有消失。
我们可以这样理解:
当人一昧地顺应外界的声音去生活,就会越来越像是一台机器,只是被动响应着来自别人的指令。
这时,倦怠则是身体的一个反抗的声音:我不想活得像一台机器了!
你需要做的,是找回自己。聆听自己的「声音」——
① 找自己真正喜欢的事
不必是很大的事,哪怕是去周末去一趟远足,做手工、听一场音乐会,任何喜欢事情都可以。
日剧《晚酌的流派》里,女主生平最大的爱好就是喝啤酒,每天最期待的事,就是下班后小酌两杯。
为了把自己的身体调节到品尝啤酒的最佳状态,她会特地去运动、蒸桑拿。
为了让晚酌体验更佳,她会提前把啤酒杯冷冻至最佳温度,精心挑选好肉做美味的下酒菜。
也正因为有这样的期待,尽管工作会让她很厌烦,但一想到下班后有美酒等着自己,就一切都还有盼头。
真心热爱的事情,会唤醒人的活力。
② 尊重自己的节奏
尽管别人希望你更快一些,但你可以不听。
我堂姐的儿子对学习倦怠,并在高压下得了抑郁症,成绩大幅下滑。
堂姐很头疼,原本她总受身边的人影响,觉得孩子学业得抓紧再抓紧,不能落后,可没想到给孩子造成了心理的创伤。
一次,儿子说压力太大了,想休学1年,堂姐问我该怎么办。
我说,人生是很长的,有的人读书时拼命卷,大学报复性放纵,也有人到中年因为挫折停滞几年,都是常有的事。
不必因为一时的落后而慌张,遵循自己的节奏吧。
堂姐一下懂了,同意了儿子的休学,好好休养,同时家里人积极配合心理咨询,儿子也在渐渐好转。
所以你看,节奏被打乱,人就会出问题,重新找回节奏,才能慢慢恢复。
③ 找回评价自己的权力
当我们尊重自己的感觉,遵循自己的节奏生活时。必然会遭到外界的一些议论——这样不好、太懒了、会输给别人的。
这时,不必总是勉强自己去获得别人的认可,你同样有权去定义自己是一个怎样的人。
我曾遇到一位老师,她为了和家人一起去旅行,放弃参加优秀教师竞赛。
不少同事觉得,她太傻了,浪费了机会。
可她却觉得,比起比赛名次,自己更看重和家人共处的时光,做了更明智的选择。
一切值不值得,我们自己才是最有发言权的那个人。
05
你的感受,很重要
当然,看了上面的方法,相信有人会担心:说得轻巧,可现实不允许啊!
是的,有时候生活很难,我们好像无法去拒绝,只能强迫自己继续做不喜欢的事情。
每个人的人生,都难免会有这般无奈的时刻。
有时倦怠短期内无法消退,也会缠绕我们一段时间,但我希望,你在这些日子里能减少去苛责自己。
确实,作为成年人,会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去做。
但是,你的快乐,同样很重要。
在前面提到的现金流游戏最后,我选择了摆烂。
后来我也曾想,如果坚持到最后,真有什么奇迹发生,赚了笔巨款,实现了梦想,那会快乐吗?
我想会,但未必会快乐很久。
患得患失地过了大半辈子,只是为了让别人觉得成功,而失去了自己的快乐,这样的人生,真的值得吗?
电影《流浪地球2》中有句名台词:“没有人的文明,毫无意义。”
要是人类灭绝了,失去了主体,再辉煌灿烂的文明都会失去意义。
同样,你是你生活的主体。
如果完全按照外界的声音去活,即使过上在别人眼中成功且正确的生活,但自己却丝毫感觉不到快乐。
那么,这样的生活又能有多少意义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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